Page 93 - 《华中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4年第1期

第1 期 刘泽琦 等：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如何影响农民幸福感？ 87

数的 36.11%，因此，关注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如何影响农民幸福感还可能为破解中国的“Easterlin
幸福悖论”提供新的思路。
围绕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给农村社会带来的影响研究，已有文献主要包括以下几方面：一是

盘活、壮大农村集体资产。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通过明晰产权，不仅激发了内部成员的积极性，同
时也为集体资产的市场交易提供了制度基础 。改革后农村集体资产完善的产权权能，能够促进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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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要素的自由流动，并由此实现产品市场拓展与产业链延伸，进而盘活、壮大集体资产 [8⁃9] 。二是促进
农民增收。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通过清核资产、量化折股、确权到户，保障了农民的财产收益权 。
[10]
孙雪峰等发现农村集体经济改革后，村集体经济能够通过提高农户财产性收入和非农就业水平实现
农民增收 ；丁忠兵等基于全国总量数据从宏观层面实证发现新型农村集体经济对农户增收的贡献
[11]
超过 1% 。三是促进村庄公共品供给。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解决了集体所有权“虚置”问题，通
[12]
过确权到户，大大缩短了村庄公共品供给的委托代理链条，能够极大提高村庄公共品的供给效率 。
[13]
赵一夫等基于全国八省（区）117个行政村7年的非平衡面板数据实证分析发现，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
革能够有效提升村庄公共品自给能力 。四是具有减贫效应。随着中国进入后脱贫时代，相对贫困
[14]
成为中国贫困治理的主要对象，集体产权制度改革能够通过提升发展能力、促进收入稳定增长、改善
公共品供给，以及提高服务质量缓解农村相对贫困 。崔超等基于陕西省丹凤县的实地案例调查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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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集体产权制度改革由于盘活了集体资产和促进各类要素的自由流动，促进了该县农村的内生发
展，是当地目前农民增收和农村减贫的主要手段之一 。此外，部分学者还发现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
[16]
革能够促进农业高质量发展 、改善村庄治理与信任水平 [18⁃19] 、提升农民市民化能力 ，以及降低城乡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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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入差距 。
[21]
已有研究从不同角度分析了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的成效，这为政府继续深入推进农村集体产
权制度改革提供了重要的经验支持。然而，已有研究也存在需要接续、补充和拓展的地方。首先，由
于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是 2017年开始在全国铺开的，因此，已有研究大多是基于个案式研究，这种
研究方法具有探索性，也为改革初期政府制定、执行和完善政策提供了重要启示，但是其研究结论的
因果性和代表性值得商榷，因此，随着微观数据的积累和改革重点转向巩固和完善改革成果的背景
下，有必要利用有代表性的大样本对政策开展评估，这可为在宏观层面认识改革整体成效、完善改革
成果提供更加坚实的经验证据；其次，集体经济壮大、农民增收、农村公共品高效供给、减贫等方面当
然是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的重要目标，但是作为一项重大改革，其推进过程是循序渐进的，而政府
的政策资源是有限的，如何高效配置政策资源涉及政策目标的优先序。幸福感不仅包含了人类对财
富的满足程度，同时也包含对财富利益分配和其他欲望的满意程度，是一个综合性评价指标 。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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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的内容和目标不仅涉及集体经济的壮大与发展，同时也涉及到集体经济收
益的分配和监督，因此，以农民幸福感为皈依，评估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的成效，有助于从更全面
的视角评判农民对各项改革议程需求的紧迫程度，而现有研究大多聚焦于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带
来某方面的影响，这可能会在整体层面上影响对改革的客观认知；第三，幸福感具有“传染性”，社区
的平均幸福程度能够提升个体的幸福感 ，因此，基于农民幸福感视角制定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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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进策略，能够放大改革的政策效应。
本文基于中国乡村振兴调查（CRRS）数据库 2019 年数据，实证分析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对农
村居民幸福感的影响，并细致探究其作用机制和异质性影响。相较于已有研究，本文将在以下方面

作出改进：首先，联合国 2012 年开始发布的年度报告《世界幸福报告》对各国政府设计和修正改善人
民生活水平的公共政策提供了切实、可靠的指导作用 ，本文尝试以农民幸福感作为评估农村集体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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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制度改革成效的依据，可为政府后续优化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推进策略提供更有针对性的依
据；其次，本文基于全国层面的大样本调查数据，运用计量方法识别农村集体产权制度改革与农民幸
福感的因果关系，因而研究结论具有更加坚实的基础；最后本文使用的样本基于全国东、中、西部 10